禽流感(Avian influenza，AI)是由正黏病毒科、A 型流感病毒属的禽流感病毒(Avian influenza virus，AIV)引起的一种禽类传染性疾病，鸡、火鸡、鸭和鹌鹑等家禽及野生鸟类均可感染。其中以H5和H7亚型为主引起的高致病性禽流感(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HPAI)被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ffice international des epizooties，OIE)列为A 类传染病，我国也将该病列为一类动物疫病。一旦发生高致病性禽流感，通常被认可和接受的控制策略，可能也是扑灭疫情的最有效方法是立即实施扑杀措施，同时实施移动控制、感染场地消毒和正确的监测监控等。但免疫接种作为禽流感的另一防控措施，也在一些国家得到应用。对于免疫接种在禽流感等须申报疾病防控中的作用，一直有争议。本文综合有关文献，探讨禽流感的免疫预防。

　　1　可用于防控实践的禽流感疫苗

　　1.1　国外现状

　　虽然国外在DNA疫苗[1]、表达AIV血凝素蛋白的新城疫载体疫苗[2-3]等新型禽流感疫苗研究方面取得了新进展，但是目前国外只有两种疫苗通过了审批并应用于防控实际，即全病毒油佐剂灭活疫苗和重组鸡痘载体禽流感疫苗[4]。疫苗品种较少，这有多方面原因，其中与一些发达国家采取扑杀政策有关，此外，由于考虑到非目标生物的感染和病毒扩散，以及(特别是在欧洲)，公众反对基因修饰生物用于疫苗制造等原因，使得病毒载体疫苗的审批比其他疫苗困难，在短期内限制了其他新型疫苗的获得[5]。全病毒油佐剂灭活疫苗还可分为同源性灭活疫苗和异源性灭活疫苗，主要区别是异源性灭活疫苗毒株与野毒有相同的血凝素亚型，但神经氨酸酶亚型不同，异源性灭活疫苗的优点是可以通过检测神经氨酸酶的抗体从而鉴别免疫禽和感染禽。重组鸡痘载体禽流感疫苗在美国通过了审批，在欧盟没有类似的产品，但这种疫苗在美国没有使用，却广泛在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等国家使用。从全球范围来看，大多数禽流感免疫预防是用禽流感油佐剂灭活疫苗。

　　1.2　我国基本情况
　　　　
　　我国科研机构针对现行主要流行毒株亚型，研制了多种油乳剂灭活疫苗和新型疫苗，取得了良好的免疫保护效果[6-11]，受到联合国粮农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等国际组织的关注。目前，农业部批准生产的H5亚型禽流感疫苗就有重组禽流感灭活疫苗(H5N1亚型，Re-1株)、禽流感重组鸡痘病毒载体活疫苗(H5亚型)、禽流感灭活疫苗(H5亚型，N28株)、禽流感H5-H9二价灭活疫苗、禽流感-新城疫重组二联活疫苗(rL-H5株)等5种。其中，H5N1亚型重组禽流感病毒灭活疫苗，其种子株采用流感病毒反向基因操作技术构建而成，该灭活疫苗对禽类和哺乳动物高度安全，免疫效力高，有效地解决了防控水禽禽流感方面的难题。对鸭子，一次免疫诱导的保护性抗体可维持3个月(17周)左右；鹅一次免疫后反应相对较弱，但加强免疫后抗体水平则迅速升高，且保护性抗体水平可维持3个月以上[6]。此外，禽流感-新城疫重组二联活疫苗系以一株新城疫病毒La Sota弱毒疫苗为载体，采用负链RNA病毒反向基因操作技术，研制的新型重组新城疫病毒活载体弱毒疫苗，可用于H5亚型高致病性禽流感和新城疫的免疫预防。对鸡进行一次免疫可诱导机体产生抗新城疫和H5亚型禽流感特异性抗体，能完全保护免疫鸡经受新城疫病毒和同源以及异源H5N1的致死量攻击[11]。尽管新型疫苗展现了诱人的前景，但是与国外情形类似，目前我国仍主要使用灭活疫苗。

　　2　 综合评估禽流感免疫预防的作用

　　免疫接种在禽流感防控中的作用，存在着争议[12]。赞成免疫接种的主要理由有：①疫苗接种能预防家禽发生疾病，保护家禽业平稳发展，特别是如果疫情发生范围广，扑杀超出了有关国家的经济承受能力时，免疫接种被认为是一种更为经济的控制策略；②免疫接种降低了环境中病毒载毒量，相应地降低了病毒向人和家禽传播的风险；③未免疫的岗哨禽能监测禽群中的病毒传播，并可对免疫失败进行监控。反对免疫接种的主要理由有：①使用疫苗不利于促进养殖户改善隔离等生物安全措施；②免疫接种可以成功地保护家禽遭受病毒侵袭时免于出现症状，但不能完全防止病毒排出；③有报道称，使用疫苗促进了抗原变异株的选择；④使用疫苗可能造成疫病成为地方性流行；⑤使用疫苗会影响贸易，掩盖疾病。因此，家禽出口国不允许使用疫苗。大量的试验表明，无论对于低致病性禽流感还是高致病性禽流感，有效的免疫可保护家禽避免出现临床症状，降低排毒量，增强抗感染力。对于免疫接种可能加速病毒突变等担心，笔者认为，需要综合分析，正确判断。

　　对于免疫接种可能掩盖疫病的担心，即尽管疫苗可以保护家禽免于发病，但可能存在无临床症状的病毒传播，从而使病毒在免疫禽群中持续存在。但研究一致表明，免疫鸡不太可能受到感染，即使受到强毒攻击感染后排出的病毒量大大减少，比未免疫鸡的病毒排出量至少减少1 000倍以上。van der Goot J A等[13]对疫苗免疫后控制H7N7 HPAIV传播能力研究时发现，H7N7禽流感疫情在未接种疫苗的鸡中传播指数为33，而在接种H7N3和H7N1疫苗的鸡群中传播指数降为0。这说明通过免疫接种，显著减少了病毒排出量，既降低了疫病向邻近禽群传播的风险，也降低了人在接触染疫家禽时遭受感染的风险，减轻了人类健康所受的威胁。此外，香港有报告称[14]，在面临一场高致病性禽流感流行时，采用选择性扑杀和免疫接种相结合的方法，在鸡场中成功消灭了高致病性禽流感。一次接种H5N2亚型禽流感灭活疫苗后13 d～18 d就终止了病毒的排出，阻断了病毒的传播。还可以采取岗哨禽、使用标记疫苗、亚单位疫苗，采用异源神经氨酸酶和非结构蛋白诊断等方法，鉴别自然感染禽和免疫禽，净化禽群[5]。

　　另外一个担心，就是禽群存在部分或不完全免疫力的情况下，病毒迅速增殖，可能会选择出病毒突变株。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对此，需要进一步分析。如果不进行免疫接种，疫情出现后，所有易感鸡群都可能感染禽流感病毒，并增殖到很高的滴度，从粪便和呼吸道排出大量的病毒，每个复制周期都会增加突变的数量。有研究表明，随着时间推移，排出的病毒与接种的病毒相比，HA序列发生了变化[15]。对2002年－2005年期间在中国大陆、中国香港、越南、马来西亚、印尼等地分离到的H5N1亚型禽流感病毒的研究表明，不同地区的分离株演化为两个分支，存在多种基因型[16]。对墨西哥1995年以前分离的禽流感病毒基因序列分析表明，在实行免疫之前，就已形成了两个分支，还出现了低致病性禽流感转变为高致病性禽流感的情形[17]。可以预见，免疫接种通过减少病毒排出量，从而减少了病毒发生自然突变的机会。

　　为控制禽流感，免疫接种在一些国家和地区得到了成功应用，如意大利通过“可鉴别免疫和感染动物”(differentiating infected from vaccinated animals，DIVA)的免疫政策和严格的监测等措施，消灭了H7N1和H7N3亚型低致病性禽流感[18]；墨西哥的免疫政策也取得了较好的效果，扑灭了H5N2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17]。越南等东南亚国家在多年采取控制措施后，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却依然不断发生的情况下，也开始进行免疫接种，考虑免疫接种在控制计划的作用。在2004年2月罗马召开的FAO高层峰会指出，当存在大的传播风险和扑杀行不通时，免疫接种是控制疫病的适当选择。

　　尽管国内外的研究和防控实践都证明，免疫预防对控制禽流感是有效的，但是必须要认识到，禽流感的预防、控制和根除措施主要包括有效的疫病监测，改善养禽场及相关场地的生物安全，控制可能染疫家禽及其产品的移动，改变落后的产业方式，对感染禽以及处于感染高风险的家禽进行迅速、人道的销毁，免疫接种的正确应用[19]。可见，免疫接种只是综合防控措施的一个方面，并非全部，一针不能定天下。仅仅单靠免疫接种是不能达到根除禽流感目的的，如果免疫措施没有得到正确的实施，将可能导致禽流感成为地方性流行[17-18]，墨西哥、巴基斯坦就是例子。

　　3　以免疫接种为主的综合防控措施符合我国国情

　　我国是一个养禽业大国，但普遍分散饲养，加上饲养管理水平参差不齐，饲养条件较差，缺乏生物安全防护措施，而且流通、交易、消费等环节不规范、不科学的现象普遍存在，疫病传播扩散的途径和机会较多。2004年我国内地有16个省份共发生50起高致病性禽流感疫情，2005年有13个省份发生了32起疫情，包括一起候鸟疫情[21]，这说明病毒污染面较广，同时还存在水禽和野鸟带毒[16-17,20]，更增加了防控工作的难度和复杂性。综合分析可知，家禽感染禽流感病毒的风险很大。通过推行积极免疫政策，对家禽实行全面免疫，把大量处于禽流感感染风险中的易感禽变为非易感，可以有效弥补在消灭传染源和阻断传染途径工作方面的不足，做到以免疫接种为基础，其他综合措施多管齐下、多重保险，提高防控工作的可靠性。近年来的防控实践也说明，我国采取以免疫接种为主，与扑杀、监测、封锁等措施相结合的防控技术对策，取得了显著成效。我国占世界20%的家禽养殖规模，自2003年底至2006年7月13日，我国H5N1亚型禽流感疫情发生次数仅占全球的1.93%，越南的家禽饲养量比我国要小得多，但越南禽流感发生次数占到52.5%(根据OIE网站公布的有关数据统计)，后来得到中国的疫苗捐助，实行免疫接种，2006年以来疫情显著下降。不过，要牢记一点，免疫接种只是综合措施的一个重点，要正确评估免疫在防控策略中的地位和作用，认真开展免疫效果评价；同时，科研单位和疫苗生产厂家要及时跟踪禽流感病毒变异情况，筛选免疫原性好的毒株生产疫苗，保证免疫效果。

　　4　结语

　　任何禽流感控制计划的最终目的是根除禽流感。免疫接种是可包含在禽流感防控方案中的合理工具，既可作为根除方案的有效措施，又可用于预防高危禽群发生感染。采取以免疫接种和